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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瓷】标题

  • 国设,涉及部分史向

  • 很多自我理解,人设走我流

  • 感谢 @来自α星的1114号 金主的约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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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进行的并不算太顺利。

 

瓷疲惫的脱下了外套,最后向两个国家之间的差异性妥协了。

 

不同的文化习俗,不同的国家立场,来到美国前他都有思考过,是否能进行一次合理的,毫无芥蒂的交谈。

 

但显然没有成功。

 

政客们的诡辩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讲道理,瓷觉得有些头晕,但更多的是觉得交谈也必须持续下去。

 

为了现在,为了未来。

 

“先生。”随行的人员来接过了他手上的外套,低声劝道,“先回酒店里休息一下吧。”

 

瓷疲惫的应了声好,坐上车。

 

司机似乎也有些紧张,尝试着在说些能放松的话:“话说,很快就要到西方的圣诞节了呢,先生。”

 

瓷的脑袋靠在车窗上休息,闻言,朝他投来了温和的目光,像是在鼓励他说下去。

 

“这是西方很重要的节日。”于是司机顺理成章的打开了话题,“就像我们的春节一样,是传统的,庆祝的节日。人们会和家人待在一起……”

 

瓷听着,人却有些走神。

 

国家发展到了关键的时期,向外探寻新外交是必然的选择,但他不喜欢摇摆不定的态度,更不喜欢隐晦难懂的政客语言。

 

这次中国代表团访美,本质就是为了寻求某种肯定,或者倾向,但美没有表态,谁也不知道后续会怎样。

 

瓷在心底已经做好一切最坏可能的打算,他并不希望向当年依靠苏那样重新依靠美,平等的两国外交会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车辆驶过街道,来到中国代表团居住的酒店,顺理成章的拐弯,要进入停车场,但瓷突然伸出手轻轻的敲了一下车窗玻璃,司机踩下刹车放缓速度,顺着往那个方向望去。

 

美国的城市,到了快晚上的时候也亮着很多灯,大大小小车流灯光照的人眼花,瓷居住的酒店门口挂着个显眼的招牌,上面写着鲜艳的几个大字:

 

“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祝中国代表团圣诞快乐”

 

瓷的视线透过车窗看着那个招牌,过了很久,车窗玻璃上被哈出的气蒙上了一层白雾,逐渐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了,他才没忍住笑了起来:“把我放下吧。”

 

他下了车往招牌的地方走,没走几步,就被一个人从身后兜头罩脸的抱住,美好像是在笑,手臂紧紧的箍着瓷,他的胸膛微微震动着,把他的声音贴着骨骼肌肉传进耳朵:“怎么样,满意吗?专门给你们准备的。”

 

冬天,天上甚至还下着小雪,美国的温度不高,美的怀抱却像是个火炉子一样,外套裹着人,一阵又一阵炽热的温度贴着人传递,烧的烫得慌。

 

瓷深呼吸着气,伸着手臂想要推开他,没忍住骂道:“蠢。”

 

“你们之前不都是这么叫我的?”美反问他,垂下头,略长的金色发丝不满的擦过脸颊和额头,一阵阵的痒,“快点说满意,我专门来看你的反应的。”

 

那时是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瓷刚和苏闹掰没多久,中国代表团千里迢迢的来到美国,把曾经拳打的美帝从地上重新捡起来,拍拍灰了开始发展合作。

 

美还没表态,但伸出的触角却又的确试探中带着点善意,似乎是在犹豫。

 

瓷忍了半天,没忍住,突然大笑起来,一只手拽着美的领口,连带着把这人拽的被迫弯着腰,美看着他笑了半天,眼神从一开始的莫名其妙,到最后也跟着笑起来,冬天的傍晚,没什么声音,只有笑声像是传出了很远。

 

美把自己的墨镜摘下来,手一伸戴在了瓷的头上,遮住他的眼睛:“行了,美帝祝你圣诞快乐。会顺利的。”

 

这句话听起来简直像是一个许诺,随时会和北美大陆此时的雪花一样被随便的什么风吹散的连影子都不剩。

 

“多谢。”瓷笑的疲惫,又像是某种经久难以消散的郁气伴随着刚才的大笑一同消散,他直起腰,重新整理了自己的西装外套,红眼睛直视着美,里面有着无法忽视的倦意和劳累。

 

瓷又重复了一遍:“多谢,美。”

 

那个显眼的招牌挂在酒店的门口,每个来回经过的人都能看见,瓷踮起脚,拉着美,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美的外套裹着他,几乎完全遮住了瓷的身子,来来回回的人都看不清他们两人的模样。

 

司机的车还停在酒店门口不远处,只是礼貌的移开了目光,任由两个人只变成剪影。

 

这场赴美最后谈了些什么,没人知道,但后续的访华人员里,瓷也的确看见了美的影子。

 

个子高高的美国化身站在队伍里,像是有些无聊,看见他后把目光移了过来,挑了挑眉,冲瓷比了个新年快乐的口型。

 

大年初七,如此严肃的场合,瓷又想大笑了,他摆摆手退出了队伍,来到会场外,看见美大步走过来,然后低下头捧着他的脸吻他,看着瓷笑的眯起来如同月牙一般的眼睛问:“满意了,嗯?”

 

瓷没接话,只是笑。

 

空旷的室外,有从西伯利亚平原上吹过来的冷风,往人的嗓子里钻,呛的他直咳嗽,但还是笑着。

 

“新年快乐,美。”瓷说,“中国祝美帝代表团及其走狗新年快乐。”

 

 

瓷和美认识的其实很早,至少比大部分人认知中要早。

 

一九四二年,美突发奇想想去中国看看,他的飞机在飞越喜马拉雅山脉后坠机在了中国境内,再醒来时躺在个简陋小屋的床上,身上没伤口,自然不用包扎。

 

瓷端着水盆进来,看见他醒了也不惊讶,用毛巾替他擦干净了脸上的灰,简单的问候了一句,就又转身去照顾其他伤员了。

 

瓷那时很矮,比现在还要矮的多,根本没长起来,要是让现在的美来回忆,他大概会恶劣的笑一笑,然后在自己胸口到腰间的地方比划。

 

但他笑起来已经很漂亮,和现在几乎没有什么差别,头发也比现在要短,戴上帽子就遮的七七八八了,脸颊上挂着像是没长开的稚气。

 

美从那时起开始对瓷很感兴趣,他主动和瓷搭话,扯东扯西的聊着美国的东西,教瓷英语,开着飞机给他做冰淇淋。

 

那种靠着飞机升上高空的温度自然凝结冰淇淋做出来带着一股机油味,美并不爱吃,可是瓷却是第一次接触到,他好奇又带点舍不得,用舌头珍惜的吃着。

 

那些物资的每次传递都格外艰难,偶尔的空闲休憩时候,美就把瓷抱起来,在飞机上把单词写给他看,告诉瓷圣诞节是什么样的。

 

“你们这边最重要的传统节日是什么?”美想了很久之后问他。

 

瓷说:“春节。”

 

“那就是和春节一样的传统节日。”美顺理成章接着说下去了,“所有人都会庆祝,他们和家人团聚,站在槲寄生下的两个人需要接吻。”

 

“等战争胜利了,你们也可以过圣诞节。”美拍着瓷的脑袋,像是随口一说。

 

他那时穿着美国的飞行员装,蓝色的眼睛比身后的天空还要更漂亮一点,手一抹,擦干净了机身上的灰尘。

 

后来的瓷并不喜欢圣诞节,美或许也在很久之后忘记了这次的随口一说。

 

两人在七十年代重归于好,却从没一起过过圣诞节,除了在美国酒店的那一次,他们甚至连圣诞快乐都很少对彼此说。

 

刚刚建交的时候,美在很多方面妥协了很多次,他给瓷写了信,几乎是体贴的用了中国人习惯的方式来以此维持长久的沟通。

 

美喝不惯中国酒,总是皱着眉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半透明的酒水,被瓷笑了又暗暗磨牙,哼了一声说这玩意儿他喝不惯。

 

他们那时候关系并不紧张,甚至能说的上是蜜月,即使政府政事上略有波动,但还算坚定的在维持着中美的关系。

 

美经常来找他,有时候什么都不干,就只是聊天。

 

美的性格一直都恶劣,多年过去没有改变多少,但是对着瓷的时候会收敛些。

 

“你那个时候照着我的脸来的一拳。”偶尔他们也会聊起从前,美通常是回忆的那个,他的手指搓着自己的侧脸,不爽,“下手也太重了吧。”

 

瓷淡淡的撇他一眼,说:“活该。”

 

这些年过去,瓷的性格也发生了更多的变化。他更加沉静,不动声色,也不会像从前那样,扯着美的领子一拳砸在他的侧脸上,红眼睛里都透着美讨厌的狠厉。

 

“今天是圣诞节。”美的手指摆弄着酒杯,敛着眸子,百无聊赖,指腹轻轻擦过酒杯的边缘,像是随口一提般说道,“要接吻吗?”

 

瓷嘴角抿着,并不回答他的话,酒杯探过来和他碰了一下,透明的酒水在杯子里荡起一圈又一圈小小的涟漪,于是这个话题就此打住,再没有后续了。

 

等到临走时,瓷带走了杯子和酒瓶,走到门口时回过头,眉眼放松中透着几分无奈:“下次别说这种话了。”

 

“你不是喜欢在住所里装饰槲寄生的类型吧。”瓷说,“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了。”

 

国家之间的特殊关系,就好像是一个人背着一面镜子在一直走。走的路越远,时间越久,那面镜子就会随着体力的耗尽而显得愈加沉重。

 

这种关系消耗的是背负者的精力,你必须细心关照身后的镜子,时刻提防它遭遇意外,一旦破碎就很难有重新开始的可能,可它只会越来越重,直到成为必须舍弃的累赘。

 

瓷在尽可能的回避美对他在国家身份之外的话题。

 

这是很危险的关系维系……做了的事情会后悔,没回答的问题会遗憾,想要达到完美的状态是不可能存在的,瓷对中美关系并不抱太多积极的信心。

 

他始终觉得这条道路或许走不长久,这面镜子被打破只是时间的问题,动手的人不需要思考就能从他们两人中决出。

 

那时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

 

也是那次,那是瓷最后一次在二十世纪前往美国。

 

此后果然如他所料,中美的关系只在那个短暂的时间里亲密。

 

随着瓷从苏手里接过红营的接力棒,他和美的关系也在逐年的变得冷漠、凝固。

 

他们依旧会在对方遭遇某种大的不幸时偶尔伸出一点援手,更多的时候却更像是仅仅只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做出权衡。

 

“我就不该救你于水火。”某次公开的会议上,美看着对面的瓷,轻声说道,他身边的外交人员似乎是想要阻止,或者是说些什么,但只是犹豫了一个瞬间,就放弃了这个念头,顺从的站在了一边。

 

“像你这样的人,”美注视着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就应该被我丢进死也走不完的沙漠。”

 

瓷只是静静的端坐在对面。

 

他没有因为美的话而产生什么大的情绪波动,当年那个年轻的,会因为美的行为直接掀了桌子,扑过去把他按在地上,在所有人的惊呼尖叫声中给他来上一拳的瓷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存在过一样。

 

瓷收拾好自己桌面上的文件,又笑着和身边的工作人员打了招呼,这才将眼神转向他,嘴角的笑容像是某种设定好的礼貌程序,平静的问他:“怎么,你想要我用一滴甘霖向你换一句亲爱的吗?”

 

二十一世纪初,美国金融危机,瓷再次前往美国。

 

美即使在这个时候依旧坚持保持自己不狼狈的形象,他接待瓷,不住的咳嗽着,声音压着笑意,又仿佛嘲讽:“你是来关心我的?”

 

“不。”瓷整理了自己的领带,西装,确保出现在官方时自己是最完美,最严谨的模样,然后朝着美伸出了手,“显然,我是来看你的笑话的。”

 

“……”美低下头看着他,最后握住了他的手,低声道,“至少你来了。”

 

闪光灯在两人身边不断闪烁,记录下这一幕。

 

中国和美国两个国家的化身在闪光灯下对彼此微笑着,好像真的短暂在这一刻放下芥蒂,成为了携手并进的伙伴,为了所谓的未来和更好的国家共同努力。

 

即使所有人都清楚,这种表象的和平大概率只能存在眨眼不到的时间,或许在镜头消失后的几秒内,美瓷就会各自松开手,嫌恶的将对方划分到仇人的队列里。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中美二人变成将在报纸上持续一周的头条。

 

“要猜猜我的哪只手里有硬币吗?”美根本不在乎闪光灯,镜头,即将上报的头条,他还握着瓷的手,兀自的笑着,“猜对了就送给你。”

 

瓷威胁性的在相握的那只手上用了更多的力气:“你哪只手里都没有。”

 

“猜错了,可惜。”美松开手,另一只手从一旁探过来,将一枚硬币放进了瓷胸前的口袋里。

 

他的低语像是某种咒语,或者是不怀好意的嘈杂议论:“圣诞节的幸运硬币,你就当做是礼物吧。”

 

那枚硬币最后被瓷在留在美国的最后一天扔进自动贩卖机里换了一杯咖啡。

 

是惯常的美式,难喝的就像是用最劣质的味精兑了自来水,舌苔上直到走下飞机都好像还隐隐约约的残留着苦味。

 

现在他们在联合国会议室外狭路相逢,美甚至会笑一笑,绅士的替他拉开会议室的门,礼貌的示意瓷可以先进。

 

但瓷很厌恶他这样的态度……就像是装在口袋里忘记拿出来的银行卡和钥匙,它们或许很重要,或许已经被忘记,密码和该开的哪扇门都已经记不清,却会在偶尔弯腰的时候以极为清晰的触感提醒你。

 

当初把它们放进最常穿的贴身衣物口袋里总是有原因的。

 

于是他在大多数会议上沉默。

 

瓷不对任何观点发表自己的看法,平静的对美的每一项提议举起弃权或反对的牌子,针锋相对的好像分别蔓延开的水火,只要一碰到就会发出刺啦的巨大声响。

 

美撑着桌子侃侃而谈,瓷看着他,偶尔也会觉得疲惫。

 

那是和当年在美国街头和美一起大笑时完全不同的疲惫,来自长久不衰的工作,永远堆积的事务,越来越复杂的国际变化,好像这一切都成为了瓷疲惫的根源。

 

他看着美那双蓝的像是钴蓝色宝石的眼睛。

 

“美中关系是世界上影响最深远的双边关系。”似乎连每一根发丝都散发着璀璨金色的世界灯塔如此说道。

 

瓷注意到他似乎朝着自己的方向望了过来,于是顺从的,也有数道目光跟随着美朝着瓷投射。

 

他像是一座不动如山的山,不动声色,甚至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那种礼貌的外交微笑像是焊死在了瓷的脸上一般。

 

他听见美说出“新冷战”这个词,蓝眼睛的主人说着不寻求进行新冷战,目光中却像是挑衅。

 

会议结束后两人难得的并肩同行了一段时间。

 

瓷深知自己和美在各个方面都不可能达成一致,即使利益相同,也只会变成虚与委蛇。

 

他们走的道路不同,从没经历过对方经历过的事情,甚至连鞋子都不同,自然无法理解对方,更别提和解。站在分叉口的两人要么就越走越远,要么为了证明自己正确,让这个岔路口消失不见。

 

可美说他不是来聊这个的。

 

两人在路过房间大门时停下了脚步。

 

“今天是圣诞节。”美懒洋洋的靠在了一旁的门框上,“要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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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就不应该救你与水火,像你这样的玫瑰,就应该被我丢进死也走不完的沙漠,最后气息微弱,一滴甘霖,换一句亲爱的。——Fansen《杀死一枝玫瑰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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